“咽下去。”
修长的脖子扬起, 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，后稳稳沉下。
桑九池泛红的脸颊上『露』出满意的笑容：“做的不错，不愧是最优秀的皇家骑士，起来吧。”
赫尔小麦『色』的皮肤像夕阳下的云彩, 被下落的太阳染上灿烂的余晖。
他眼角有些湿润, 身体虚晃两下才从地上站起来。
中是浓郁的石楠花味道, 轻轻呼吸，鼻腔似乎也能闻到。
屈辱吗？
被那样侮辱, 应该是感到屈辱才对。
可他抬头看到桑九池的表情时, 脑海里想到的竟都是再卖力一点吧，那样或许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。
不管他表面上有多淡，又有多不甘, 但在心底深处，却是甘之若饴。
喉咙, 又不由自主滚动一下。
赫尔忍不住偷偷拿余光去看桑九池，桑九池经整理好自己, 他此刻正懒洋洋地斜斜躺在沙发上，一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，另一只手随意放在天鹅绒的沙发椅背上。
明明是他侮辱自己, 可那坠着粉『色』的湿漉漉双眼却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。
简直是恶人告状。
对方湿漉漉的眼睛里包含着很多东西，有量、有好奇、有揣度, 还有温情？
温情？
赫尔在心里猛摇摇头。
怎么可能是温情, 他们两个可是身处互相敌对的两个势力，而且自己还曾经因怀疑对方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而伤害他。
就在赫尔天人交战之时, 门突响起来敲门声。
桑九池懒洋洋的目光移向门，“应该是要的东西来，你去帮把东西拿进来。”
赫尔反应一秒, 大步朝着门走去。
开房门，外面是一穿着灰『色』长袍的少。少显没料到开门的不是桑九池，被吓一跳，身体还向后后退两步。
房门后面，传来桑九池的声音，“把东西给他就是。”
少这才缓缓，将东西小心翼翼送到赫尔的面前，“这是九池主教要的东西，你收好。”
把东西送下，少立刻转身离开，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。
托盘上盖着一个洁白的布条，赫尔单从布条外的形状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。
托着托盘回到桑九池面前，真准备放下，就听到桑九池制止的声音，“等一下，你举着吧，来，跪下。”
赫尔真准备放下托盘的手微微收紧，攥着托盘边缘的手有些发白。
他咬咬牙，跪在桑九池面前。
度还是刚才那个度，赫尔仰头望着桑九池，刚才的记忆再次席卷上心头。
他想很多桑九池折磨报复自己的方法，却唯独没料到这个，简直出人意料。
他偷偷看眼桑九池的腰，宽大的袍子经盖住对方纤细的腰身。一直以这么以纤细的红衣大主教身材应该会像白板鸡一样，没想他刚才却瞄到紧致的人鱼线和几块腹肌。
不像他身上的大块清晰腹肌，桑九池腰上的腹肌小小的，就藏在白皙的皮肤下面，看起来十分可爱。
到最后，对方的腹肌还不受控制地痉挛，肤『色』也从透亮的白『色』变『迷』离的粉『色』。
就，很『迷』人。
这是惩罚？这明明是奖励好吗？
赫尔眼睛逐渐炽热，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桑九池，生怕自己的情绪会从眼神中泄『露』，被对方捕捉到后被羞辱的资本。
但是……
赫尔又一次无意识地伸出舌头『舔』『舔』嘴角，一想到被桑九池羞辱，兴奋的躁动就从心底深处蔓延，向上翻涌。
“抬起头来，好好看着。”桑九池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这是给你的礼物，好好挑选一下。”
赫尔压下心里的躁动，一双足够冷静的眸子看向被自己举起的托盘和托盘面前的桑九池。
修长精致的白玉手指捏住覆盖在托盘上的白布，桑九池轻轻一拽，就『露』出里面的东西。
看清托盘上的东西后，赫尔浑身一僵。
灰『色』祭司服，麻绳，鞭子。
似乎是报复他们之前对自己的鞭刑，桑九池将鞭刑时的东西又全部还原出来。
“今天是你来的第一天，就放你。”桑九池微微一笑，眼神里透着蔑视众生的傲慢，“服侍人沐浴吗？”
赫尔又愣一下，他瞬间有不太妙的联想，连声音都紧张起来，“没，没有。”
桑九池：“没有就好好学学。你去把身上洗干净，换上这间袍子，后服侍沐浴更衣。”
灰『色』法袍被随手扔到赫尔宽厚的肩膀上，有风吹，将桑九池手间淡淡的体香味道吹进赫尔的鼻尖。
赫尔坚硬地看桑九池一眼，“在哪儿洗？”
桑九池指指卧室角落的一个暗门，“那里面，有个浴池。”
赫尔顺着桑九池的手看去，就看到在书柜的沙发旁边的角落里竟还有一个不慎明显帘子，那处帘子藏在黑暗之中，刚才他并没有发现。
晶莹剔透的珠串流苏悬挂在上面，十分符合桑九池的气质。
赫尔不再犹豫，抱着法袍走进去。
他快走到门帘时，听到桑九池喊他一句，“赫尔骑士。”
赫尔顿住脚，因桑九池的下一句话险些一个踉跄。
“把你身上穿的破衣服一件不落全都扔，这里是最不容侵犯的神殿，任何外来物都是肮脏的象征，你的衣服也不例外。”
赫尔看着手里肥大的长袍，只能硬着头皮点头，“知道，主教阁下。”
桑九池懒洋洋陷在沙发里，竖起耳朵聆听浴室的声音。片刻后，耳边响起水波颤动的哗啦声。
他朝着流苏门帘看一眼，眼中暗波流转，很快又收回自己的视线。
【宿主大人，是否进行身体强化？】
脑海里，传来f001的声音。
桑九池想想，【能直接强化到3s级？】
f001：【经检测，这个古代西方位面的位面等级是s级。您现在的精神力等级3s级，□□等级d级，系统建议您将精神力提升之s级，一周后再进行下一次强化。】
桑九池同意f001的建议，【好，来吧。】
f001：【叮！下面开始肉.体强化。】
随着f001声音的落下，桑九池立刻感到身体内的剧痛袭来。
骨头敲碎和筋条扯断的疼痛感袭来，桑九池将全身的力气陷入沙发中。
赫尔出来的时候，就看到桑九池一脸惨白的可怜模样。
他本来就纤细的身体根本撑不起来那个宽大的红衣法袍，在巨大奢华的沙发衬托下，桑九池更显瘦弱。
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一点血『色』，眉头紧紧锁起来，攥着沙发扶手的指尖都泛起来苍白，藏在手背皮肤下的青筋力崩起来，似乎在全身的力气对抗痛苦。
赫尔见状立刻匆忙走上前，焦急地蹲在桑九池面前问道：“你怎么？哪儿不舒服？”
虽皮肤不知道什么忽痊愈，但昨天的刑罚，对他而言还是造伤害吧？
赫尔更加自责，他小心翼翼『毛』巾桑九池额头的冷汗，掰开对方紧紧咬着嘴唇的下巴后将自己的手送进去，“你要实在想咬东西，就咬的手吧，别再折磨你自己。”
桑九池撑起朦胧的眼睛，他半阖的眼角淡淡扫赫尔一眼，相听话地将赫尔的手背咬在嘴里。
湿热一瞬间传来。
赫尔紧张地望着桑九池，“需要出门找医生吗，你怎么？”
桑九池简单地摇摇头，含着手掌的嘴中说话有些含糊，“不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说话间，湿热划手背。
赫尔经来不及感受手背上的触感，他眉头皱起，宽阔的肩膀崩紧。
一会儿就好？
简单地就好像在说“一会儿就喝水”一样平淡，是因习以常吗？
所以他以前也经常这样？是老『毛』病？
在他的印象里，每一次红衣大主教出现的时候都一副在上的模样。这样站在巅峰的人，背地里竟时常遭受这痛苦的折磨吗？
赫尔道：“现在就去找人进来，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帮你。”
桑九池拉住对方的手，“别去。”
赫尔心底闪心疼，桑九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一只无助的小兽，独自躲在藏阴暗的角落里孤单地『舔』舐着伤。
什么不能去叫人？
难道有什么隐情吗？
这一刻，曾经像纸片人一样单薄的红衣大主教形象一下子裂开，『露』出藏在里面的丰富内在。
桑九池不再只是那个目中无人的贵红衣大主教，他的形象一下子鲜活。
桑九池的强化还没有结束，痛苦依旧继续着。
赫尔想想，两只手穿桑九池的腋下，微微力就将他抱在怀里。
两人身体换个方向，经变赫尔坐在沙发里，桑九池所在他怀里的姿势。
手背依旧被桑九池咬着，赫尔另一只手安抚地轻轻抚『摸』桑九池的头发和拍他的后背。
他的小马生病的时候，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小马的脑袋轻轻拍它的脖颈后背安抚它。
桑九池轻哼一声，咬着自己的后背的牙齿却不肯力，只是牙齿研磨着他略带粗糙的手掌边缘，好像一只没有断『奶』的小猫。
小小的一只，蜷缩在自己怀里。天大地下，似乎只有自己才是他的依靠。
这一瞬间，赫尔的心突变得十分柔软，坚硬的盔甲出现皲裂，赫尔甚至突发奇想，想要保护这只小猫，想要让他不再受到伤害。
下一秒，赫尔立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。
想要保护桑九池，不就意味着他会背叛自己对帝王许下的骑士诺言吗？
赫尔咬着后槽牙，眼神中透着『迷』茫和慌『乱』。
短短半天时间，他的心经不知道『乱』几次，他曾经引以豪的骑士精神和信念正在逐渐崩塌，崩塌的速度甚至连自己都控制不。
他从小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，从来不会轻易许下承诺，但一旦许下承诺，一定会完。可什么桑九池，他的严于律己仿佛从铜墙铁壁变一段可以轻易折断的木屑。
赫尔现在并不知道，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会完重构。
大概去五分钟，身体强化的余痛终于消失，桑九池也缓劲儿来。赫尔安抚的手还在自己的后背上轻拍，松开一直咬着的手背，桑九池推开赫尔，站在地毯上。
“多谢。”桑九池声音有些低，眼睛在赫尔的手背上瞄一下，发现对方的手只是有一个牙印并没有出血后松气。
他环视周，想想后道，“隔壁有间客房，你去休息吧，去洗澡。”
说着桑九池光脚踩在地毯上，径直走到衣柜面前，开衣柜，他取件纯白『色』的轻纱长袍，朝着浴室走去。
外面的天经渐渐暗下来，夕阳落下，带走光明。巨大的日轮似乎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这片大地，它释放着最后的力量，将这一片大地都怒卷在火红之中。
身体强化的后遗症还没散尽，桑九池走两步，脚下微微一个踉跄。
身后立刻一个宽阔的力量袭上来，稳稳护住桑九池，“你不是说让帮你洗吗？”
桑九池百无聊赖，“不，自己来。”
“你现在这样怎么自己来？”看到桑九池这么不爱惜身体，赫尔一贯的好脾气开始疯狂向外刺探，“从昨天你被伊诺王子带走后就没有吃饭，现在经去一天一夜，你还受那么严重的伤。”
赫尔这么说着，声音渐渐小下去。他忽意识到，让桑九池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，好像就是自己。
他没敢再看桑九池，放在桑九池腰和后背上的手也有些颤抖。
他整个人僵在那里，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。
桑九池，“既你这么主动，那就来吧。”
在赫尔微愕的目光中，桑九池经径直掀开流苏走进浴室。
这里的浴池和外面一样，边都有一个龙形喷，和外面的冰冷圣水不同，这里的喷出流出的是源源不断的温暖泉水。
在泉水旁边，还有一个制作花洒形状的喷泉，温暖的硫磺温泉从花洒是流出，又顺着地上的凹槽进入循环。
赫尔刚才并没有再浴池中洗澡，他选择在花洒下面。
等赫尔反应两秒再进去时，桑九池经进入浴室，因是硫磺温泉，水的颜『色』呈现淡淡的黄绿『色』，桑九池将肩膀向下的部位都沉入到温泉中。
带着厚重颜『色』的水很轻易地掩盖桑九池的身体，他淡淡向上扫赫尔一眼，朦胧的声音从雾气缭绕传来，“进来。”
赫尔走两步，“在上面帮你。”
桑九池懒懒掀掀眼皮：“怎么，从刚才开始就在忤逆的命令。你是算连续忤逆两次？”
赫尔声音戛而止，他迟疑两秒，最终迈着步子走下温热的浴池。